【望舒】
然而问题又来了, 她这会儿右手反在身后, 和身子别成了一个角,短时间内虽然手臂血流通畅了, 但肩膀以这样的角度被压,变得更不舒服了。
她原地不动忍耐了会儿,只觉肩膀渐渐发麻, 便试着往床尾的方向缩一点。
他并无反应, 她就开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往床尾蠕动。
随着她的移动,他搭在她腰间的右手滑落,随即环着她的左臂一收, 将她夹紧了。
醒了?
莫晓抬头去看, 他双眼仍然合着, 呼吸匀净。
没醒?
她继续往下蠕动,终于能够躺平了, 环着她肩头的手臂也随之滑落。
莫晓舒了口气, 把别在身后的手抽到身前,改成仰躺的姿势, 终于能彻底放松了。
芮云常突然一个翻身,莫晓猝不及防, 整个人被他压在下面,脸就在他胸腹之间,腿也被他的腿压住。
她的脸紧贴着他, 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震动。
这人在笑!
她拿手拍他:“能不能先下去再笑。”因为脸被蒙住了, 瓮声瓮气的。
芮云常松开她, 侧躺在她身边,一手撑头,手肘支在床上,仍然在笑。
莫晓伸手去揉酸麻的肩膀与手臂,没好气地道:“有这么好笑么?”
“你要翻身便翻,非要像条泥鳅一样,扭来扭去的做什么?打洞么?”
“我怕吵醒你啊,你平日就睡得少,我本来不想动的,能让你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,就是手麻得受不了了。”
他眼神变得柔和,也不再笑了,握着她肩膀轻推:“转过去。”
莫晓顺从地转身背朝他。
他的力道不轻不重,手法巧妙,按着揉得时候只觉又酸又涨,可一旦松开了,却格外舒泰,说不出的放松舒畅。
她十分意外他还有如此一面——平日里持笔握书,执掌他人生死的那一双手,这会儿却只为帮她放松解乏而忙碌。
她一直没说话,专注地享受着。直到他扳着她的肩让她转过来,低头亲她。她热切地回应他,主动分开双唇。
这个吻格外温情脉脉,温存了会儿后他放开她,两人肩并肩躺着。
莫晓安静片刻,起身挪到床头坐下。
芮云常的视线一直跟着她:“做什么?”
莫晓俯低头看他:“闭眼。”
他依言合上眼睛。
她用手掌扶住他头两侧,用拇指稍稍用点力按压,顺着眉头往眉尾方向推。
他平日用眼多,思虑多,殚精竭虑容易失眠。方才他替她按摩肩膀,投之以李她报之以桃,替他推拿一下头部的穴位,有助于放松精神,改善睡眠。
一边推拿,她一边问起:“给你的眼罩用过么?大小可还合适?会不会漏光?”
“还没试。”
莫晓略感失望地“哦……”了一声。
她替他按摩了会儿眉弓,接着曲起食指,用关节按揉他太阳穴:“若是用过后若是有任何不适或是不便之处,或是其他问题告诉我,可以再改。”
“嗯。”
“要是效果好,我可以多做些,放在晓春堂售卖。”莫晓说这话时语调兴奋。
芮云常:“…………”
莫名就不爽起来。
他嫌弃地轻哼一声:“这么丑的东西谁会花钱买?”
就是好用也不告诉你。
莫晓皱眉思索起来:“丑么?”
她做得那对是现代简约风格,也许古代这样素色的眼罩不受欢迎?要怎么改进才好呢?
她一思索,手上动作不由停了下来。
芮云常用食指敲了敲她的手背:“别停。”
-
这天晚上芮云常仍是没有在她这儿停留太久,亥时不到就走了。
莫晓真不知道,他哪来那么多事要深夜去处理,但说老实话,她也不太想知道详情。
送走他之后,莫晓回到蒸馏工场,打开冷凝罐看了看,如预料的一样,第二炉蒸出的精油果然要少了许多,开炉时的香味也略淡一些,但仍旧是可以提取使用的。
她唤来白芷、白蔻,轮番接取纯露,最后是精油,再分别贴上标签存放。
当忙完这一切已近半夜,莫晓深觉困乏,让小丫鬟们去歇息,自己也洗洗睡下了。
一早起来,莫晓开始了第三轮萃取。
蒸馏的同时,她将乳香、檀香、沉香等香料切成薄片或碎粒,再使用酒精浸泡。
绝大多数香气浓郁的东西,香味的来源都是其内含的易挥发物质,既可以利用酒精溶解,也可以利用蒸馏的方式萃取。比起鲜花来说,香料体积较小,用酒精萃取更方便一些。
但不同的香味物质挥发性不同,在酒精中的溶解程度不同,到底用蒸馏的方式还是酒精的方式更好,她还在摸索阶段。
莫晓把每一次蒸馏所用的花分量、水量、火候、蒸煮的时间,以及酒精浸泡香料的用量、时间都一一记录下来。
虽然白芷白蔻都识不了几个字,但她为防万一,也是为了自己看起来更方便,还是用阿拉伯数字与拼音字母来记录这些数据。
当蒸馏炉开始蒸煮的时候,就不需要莫晓在场主持了,她留下两个小丫头看好火候与沙漏,继续去医馆前堂坐着。
晓春堂开门没多久,病人还没来,抓药的也没来,却来了邵望舒。
莫晓在医馆前堂一角布置了休息候诊区,此时空荡荡无人,邵望舒一来便过去坐下了。
莫晓命僮儿上茶,接着问他:“你怎么这么早过来?今日不去太医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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